安博京翰教育运营集团董事长兼总裁 黄森磊

腾讯教育(微博)：京翰教育是2000年成立至今经历过哪些发展阶段？纵观基础教育领域十年发展，有哪些经验可以与大家分享？

黄森磊：京翰的发展是我们基础教育培训行业的一个缩影，基础教育假如倒回去10年、20年，最开始创办这个学校的，要么是离退休的老教师，要么是对这个行业有兴趣的这样的一些人。当时的这些人，都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所说的主流精英，经常看到教育培训行业会经历夫妻创业、父子创业等等情况。京翰最开始是一群政法大学的、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(微博)的大学生自发组织起来从事家教这样一个公司，经过十几年的发展，到今天已经成为有一定规模，有一定品牌有一定信誉度的这样的教育机构。从十年的发展来讲，我们也是见证了这个行业的，十几年来我们见证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和变迁，在变迁的过程中既有创业的成功与喜悦，也有在成长中碰到各种各样的烦恼，所以我觉得京翰的发展过程就是这么一个过程。

在京翰的发展过程，大体上经历三个阶段，第一个阶段是培训行业的草莽时代，所谓草莽时代，无论夫妻创业、兄弟创业也好，这种创业往往一开始没有特别明确的愿景、管理体系、文化等，没有完整的这些东西，但有教育类行业共同的特点就是，以学生为导向，为教学质量为生命，注重口碑这样才能发展起来。第一阶段叫草莽时代，全雄并起大家在做一样的事情。

很快有了一定的规模，有上千个校区的老师和员工，这个时候到了管理时代，从过去的跟着感觉走，变成基于数字化的管理，对教学的每一个环节，对管理的每一个环节，甚至对成本每一个环节做到心中有数。

全世界的教育可能都会面临一个问题，成本跟最终的产出它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。我们可以观察到，比如公办学校，全世界的公办学校有一个问题，永远要追求教学质量高，同时它永远面临一个办学经费的问题，用多少办学经费创造出合格的人才，这是所有公办学校普遍头疼的问题，不光是中国的问题，中国教育投入已经达到GDP的4%今年，应该说这个投入是相当大的。但是从老百姓的满意程度来讲，特别对基础教育来说，是满意度提高了还是降低了。对任何一届政府来说，容易做的是增加办学经费增加办学投入，很少去问，如果是一种投资，这种投资是不是有效，这是公办学校面临的问题，我们无权评论。

民办学校怎么利用有限的资源满足客户，三中全会讲的一样，资源靠什么配置，靠无形的手靠市场来调节的。任何一个机构，教育类的企业，它要发展壮大一定是靠着市场的生命力，靠着这个无形的手配置资源才能发展起来，这是我们十几年来走过这条路最深的一个感受。

第三个时代逐渐从管理时代进入创新时代，光是按照传统的，整个教育的历史来讲，有几千年的时间，主要的历史是耳提面命的，个性化的没有规模的，像中国古代，无论从亚里士多德到孔子，所有这些基本上是一个口耳相传，师傅带徒弟这样一种教学模式。到工业革命时是很大的创新，开始班级制教学，好处是能迅速批量的培养合格的教育人才，这是很大的创新。

对我们来讲现在已经进入互联网时代，甚至进入互联网2.0、3.0时代，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教学我们的教育，甚至是我们的培训教育，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些创新。目前现在的情况就是，从草莽时代经历了管理时代，从管理时代面临下一个挑战，如何在传统管理的基础上形成创新形成自己的特色是第三个时代。

腾讯教育：京翰教育成立之初面临过哪些困难？您是如何解决的？

黄森磊：每一个不同阶段碰到问题不一样，最开始创业时面临的是资金的问题，钱不够怎么发展。整体来讲，实际上整个教育培训行业，过去这十几年来讲都是两位数以上的成长，成长是非常快的，钱不是最主要的问题。最主要的问题像我前面说的，三个时代里，无论草莽时代、管理时代还是未来创新的时代，贯彻始终的一条线其实是人才的问题。

因为在我们教育行业里边，本身它做的工作是一个教育人的工作，但是非常有意思的是，我们首先面临的问题还不是教育别人，教育客户的问题，首先面临的是怎么样教育自己的问题，教育自己的员工，教育自己的管理团队怎么样教育他们的问题。如果说对我们最大的挑战，始终都是在不同的时代需要不同的人才，不同的人才进入教育培训行业他是有一个过程。

比如十年以前，你看整个北京教育培训行业的负责人，可能都是一些名校退下来的老教师，那时是这样一个风向，如果今天来看各个培训机构的负责人来讲，基本上来说都是名校毕业的，有非常高的学历，甚至是海外的博士这样的一些人，开始在做教育培训行业。说明什么问题呢？基本两个趋势，第一是年龄的年轻化，年轻了，不是以前离退休的发挥余热的状态，这是一个特点。

第二个特点是高知识、高学历的特点。这也是一个行业的进步，过去要招一个大学生，让他做教育培训，他可能觉得这是一个羞于跟人提起来的，业余干可以，但当自己终生职业不愿意。今天来讲，有一次我去咱们的对外经贸大学，我跟大学生去讲职业规划，我有看到他们的职业辅导的中心，他们学校的职业辅导中心，在里边放着很多宣传页，其中放着最多的是四大会计师事务所，他放的最多的是四大的宣传页，我当时跟同学们讲，你如果去四大，大家知道四大是要加班的，加很长时间的班，如果比收入不如到我们这样的机构当一个名师，当一个名师生活是更多的自主性，同时收入比四大更高一点。这个就说明是一个什么？行业它进步了，它有这样的空间去吸引更多的人才，我觉得这个是我们始终面临的问题，也是始终不断进步的一个方面。

腾讯教育：中国教育培训行业近十年发展初具规模逐步规范，很多教育企业也面临转型，京翰教育未来转型在哪些方面呢？

黄森磊：这个也是我们现在关注的，从京翰现在来讲，在全国20多个城市有400多个学习中心，四千多员工。面临未来，特别面临未来一两年，所有培训结构面临怎么样优化的问题，我不想说转型，因为转型一定是一个过程。这种转型像你一个人一样，要转180度，不是一个向后转就能完成的，最好的方式还是逐渐观察，逐渐完成的这样一个过程。所以我觉得首先一点来讲，可能在未来一两年，所有培训机构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怎么样优化，对于我们来讲的话，我们优化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上，第一个优化，我们单校区的管理，在我的观念里边来讲，我跟很多同行探讨的时候，可能有一些同行会讲说，我这个学校的核心竞争力到底是什么，有的人讲我有名师，有的人讲我有名课无非这样一些。我们的理解整个行业有教、管、学三个环节，这里最重要的是管，只有管的好才能让老师教的好，学生学的好，如果有名师，如果没有好的管理机制办法，名师今天在这教，可能明天要跳槽。名师是管理机制的结果，而不是你的核心，对培训学校最核心的是管理，用什么机制制度管好老师，管理是最重要的。

我们每一个学习中心有一个单校区模型，怎么样判断一个校区管理的好不好，必须有一些用企业的话叫KPI，KPI主要是业绩指标。我们的话是几个优，做到几个优几个A，是我们评判的标准。从单校区模型的改进，从消费者来讲，我们的学生跟家长来讲，找机构来讲他需要的更多的是什么，好的老师教出效果来，这是最本质的也是最朴素的一个需求。

为了达成这个需求，可能我们要租场地，我们要雇各种各样辅助性的岗位，我们期望的是说，在我们管理上，让我们其它不必要的成本尽量优化，这样我们可以从最大限度上激励我们的老师，让我们的老师教好学生，第一个优化是管理上的优化。

第二个优化对于我们来讲，是区域的一个优化，一个是单校区的优化，一个是区域管理的优化。我曾经做过一个专项的研究，一个培训学校，从第一个校区，到他在这个城市开到第20个校区，一般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，像北京这样的城市，从第一个校区开到第20个校区需要两年时间。如果从一个城市到异地复制，比如举参考性的例子新东方，新东方从创业开始到第二个城市前前后后花了七年时间，其它培训机构，从一个城市成功到异地复制也花了很多时间，相对来说个性化教育一对一个性化复制比较容易。在一个城市成功到另一个城市复制，大概两年左右时间就可以完成，也是需要时间的。

怎么样把自己从一个城市的品牌，变成20个城市甚至更多城市的品牌，这个就是对管理是有一个挑战的。

第三个来讲，优化我叫做服务的优化，产生跟服务的优化。从目前来讲，比如说基础教育，基础教育的主要需求，目前的主要需求，渐渐越来越清晰了，一条路是走国内的升学，国内的考试，国内的就业。另外一条路走的是国际的升学，国际的考试，国际的升学，国际的就业。随着国际化越来越深入的话，很多家长，特别有一定条件的家长，越来越多选择说怎么样出国，怎么样去国外上最好的学校，从这样两个方向来讲，对我们的要求来讲，即使你做K12基础教育的培训，你所要提供的服务，你要提供的产品和服务要越来越多样化，多样化实际不是一个多元化，多元化是一个什么概念？在这条跑道上跑，跑着跑着看人家跑道不错，换一条跑道跑到人家那去，所谓多样化说同一条跑道上，延伸你的跑道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。

对于我来讲面对的学生群体还是这个学生群体，我个人来讲我理解，如果我的孩子他要上学，我建议小学在国内上，出众至少两年在国内上，初二以后，根据实际情况是不是要考虑出国国外的中学，国外的高中国外的大学，这是一个组合，或者更晚一点，特别低龄化的小学阶段就去了，即使你是一个移民性质的，全家都去了，在小学阶段去的话，我觉得也会存在文化学习的习惯能力，培养上的一个锻炼。我个人认为最好还是这样一个情况。

其实懂行的家长更清楚，你要真是去读国外的所谓的知名大学。因为你去国外读一个好的高中那也是一个跳板，你的目的是读国外更好的大学，在中国要想考上北大清华概率比较低，但去美国考到美国前一百好的大学概率比较高。你不一定去读高中，因为美国大学看的很多样，比如成绩、课外活动等等，有很多这些东西，可能在国内这个环境里，准备很多的背景性的材料，可能比你在国外更有优势。这个也是根据家长的需求，你要是有一个定制的概念。

目前来讲你出路变得多样化了，出路多了，需求就变得也多了。你各种各样的需求变得也多了，对于我们来讲，我们希望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什么呢？定位是一个学生求学的一个私人管家的这样一个概念，在什么阶段有什么需求我们是最了解你的，为什么？比如举个例子，从班主任角度讲，公办校班主任单体花在一个学生身上时间一学期只有5个小时，我们的班主任一学期可能花50个小时在观察沟通上，在我们班主任眼里，你是唯一最好的学生。花的精力不太一样。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会不太一样。

腾讯教育：对于未来的十年您觉得中国教育行业，你最看好的领域是什么，对于京翰来说，未来发展方向又是什么？

黄森磊：教育行业来讲，过去十年发生过很多事情，发生的一些事情后来都消失了。比如说我们曾经大力提倡过，名校办民校，知名学校办一个民办学校，这个曾经在中国大地上发生过的一件事，后来随着政策的调整，整个基础教育特别义务教育，追求均衡发展公平性。这件事消亡了，我们大力提倡民办高校，民办高校随着整体学生人数，高考(微博)人数的降低，民办高校也渐渐空间不大了，整体我看到几个方向依然存在，比如说从学前教育来讲，学前教育一直是一个持续的热点，但是学前教育一直也没有出现这种全国规模的、高品质的这样的一些学前教育的连锁机构，没有出现这样的机构。从他的社会需求跟他实际来讲没有出现，未来十年会不会出现这是一个问号。

另外从基础教育这个领域，基础教育这个领域来讲，大的环境是这样一个环境，未来十年肯定城镇化是一个趋势，城镇化对我们来讲并不关注，是房地产商关注的我们不关注。城镇化农民变成市民了，要买房子买家具，有没有投资孩子未来的观念还不一定。我们比较关注的是，假如户籍制度改革，一定伴随出现一个什么呢？大中城市的升学考试变得会更加难了，因为有一定经济实力有一定追求的家长，渐渐都会有一个聚集效应，都会到大中城市来。假如北京这个城市要是放开异地高考，对培训行业来讲是真正的春天，这万全是一个市场无形的手配置资源，愿意来北京这有好的老师，愿意让他来学我们提供相应服务。

对于未来十年来讲，基础教育这块来讲其实还有非常大的发展的机会。这是一个。

另外一个目前来说各方面比较关注比较热的网络教育，网络教育其实我前十年也做了一段网络教育，我觉得从网络教育来讲，很多人现在关注特别是一些工程师背景，技术背景的人都关注说，现在的带宽好了，然后各种各样的软件的技术也完善了，在整个网络这个环境里边，能更容易实现教学了，大家很多关注在这里边。这当然是一个方向，从整体的发展来讲，比如说几类发展，比如一类是资源库的概念，课件库、试题库各种各样的，这是一个发展方向，这个发展方向未来空间不会特别大。因为什么？到地面看一下就知道了，在地面这个环境里面，所有的教辅教材占整个1%都不到，是非常廉价便宜的。任何技术创新首先一点是成本的创新，我用了这招，以前自己织布效率很低，现在用机器成本很低，肯定用机器，一定是成本领先的革命。

从资源库来讲有市场但市场不是特别大，从互联网的发展，基本两条道，一条道做内容，一条做交互。2001年前后，腾讯及时通讯，当时很多人不看好的很小的技术，能做出这么大的规模来，这就是非常典型的案例。一个渠道来讲是做内容做交互这样的方式，大家很多人关注这个。

还有一个方面来讲，从交互，或者说从大家交流这个角度来，这也是一个可能发展出来的空间，所以我觉得就像思科的钱伯斯曾经说的一句话，是什么改变了我们的未来，是互联网和教育。我想稍微冒昧的加一句，什么改变了我们教育培训的未来呢，互联网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要素。在这个基础之上来讲，京翰未来的十年，我们可能要做三个多，一个我们会有更多的校区，第二我们会有更多的名师，我们也希望我们这个平台，是一些名师成长的沃土，因为我去香港，我去台湾看的话，我特别羡慕他们的一点是什么呢？很多他们的老师是从香港所谓的公办校离职出来，从台湾所谓的公办校离职出来，是台湾香港最好的公办校的老师不在公办校干，到培训机构当名师，那种名师不是一般意义上说你是名师就是名师，像演艺界的明星一样，本身是票房的号召力，这些老师有动力自我激励自我成长，我们希望成长出这样一批名师，借助名师我们能够创造出经典的，确实能解决学生问题的这样一些名课，我们希望说未来十年里，更多的名师更多的名课。

另外一个第三个多，第一是多一些校区，第二多一些名师，第三个我们希望更多的依托于网络，能够在学生的整个的学习过程中，作为一个参考数据这样管理的一些手段，我们希望说更多的技术，这是我们的三个发展方向。

腾讯教育：今年其实是腾讯网和腾讯教育频道上线的十年，您能不能说一说你对我们的期许和祝福。

黄森磊：腾讯教育这十年，对这个行业做出了非常多的帮助和贡献。我女儿今年也正好是十年，从我女这角度我观察，她使用的最好的软件就是QQ，她是用的最好的。同样的话，腾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精神就是敢为天下先有这个创新精神。我觉得从未来的十年的教育行业也好，大到交易行业，小到教育培训行业，腾讯应该做领风气之先的推动者，一方面是一个观察和记录，另外一方面是推动和呐喊的角色，腾讯就对整个行业的发展，对整个环境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。